798，秀场的前尘往事

文/一某

798的一处展示空间中，艺术家王卫正在布置他的装置《听》，那个疲惫的影子仿佛在偷听着城市杂乱的声音。

艺术家们可以在这里依据想象规划出各种奇怪的城市，用上世纪80年代丑陋的中国建筑模型，用废弃的卡式磁带，用赤裸的日本玩偶凌波丽。而这个工厂当年是怎样被规划出来的，已经渐渐被人们遗忘。

摄影/Elizabeth Dalziel

 

798，曾经是中国和东德合力建造的超级工业乌托邦、一个军工企业的保密番号，现在无疑已演变成了一个气质含混、态度暧昧的热闹秀场。

一套珍贵的底片记录了这所老工厂被改造之前、甚至衰败之前的样子。

十年前，黎静和黄锐筹备798的第一次艺术节时，做书要征集老工厂的照片，但没有任何线索。“黄锐当时想了个办法：贴大字报，向民间征集。我们贴遍了整个大山子地区，有很多人给我们送来过照片，但都不够好。就在我们快放弃时，忽然接到一个神秘的电话，告诉我们主楼的档案室里有一些照片和底片就要被扔掉了，问我们愿不愿意过去看一看。”
主楼是工厂的标志建筑，当时正要被拆除。黄锐赶去的时候，楼里已经拆得乱七八糟，那些底片就堆在垃圾堆里。黄锐问，“反正这些东西你们也没用了，能不能给我？”那里的人不敢给，好说歹说才勉强允许拿回去看一个晚上。

“大概有上万张照片，黄锐当时就决定挑一部分最好的留下。”黎静回忆，“那天我、黄锐，还有一个助理，三个人对着一个小看片机和灯泡，挑了整整一晚上。每一个决定都很艰难，因为要放弃大多数照片，但没有时间犹豫。每一张底片都是宝贝，但留太多人家就发现了，只能挑那些有特点的。”最后他们留下了2000多张底片。

印着这些照片的书出版后，有人批评他们是偷窃，黄锐反驳说，“我们保护的方式就是向公众开放。可是那些还回去的照片呢？有人看到过吗？”

……

对798的现状是否满意？他对Lens答道：“798是社会的缩影，社会（如果）很糟糕798能好得了吗？798艺术区的诞生是政治化的，现在又非常商业化，有了很大改变，可是没有人给它提供更好的药方。现在艺术家已经不再是798的主体，它成了一个城市的文化市场、文化商品市场。不能期待太多。”

“春风吹，战鼓擂”的岁月：工人们驾着清一色的德制机车，将工厂生产的第一批产品“斗志昂扬地”送出工厂。大门两侧，有公安站岗。

798也称华北无线电零部件厂，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的许多关键元件生产于此。它最初是718联合厂的一部分，1964年4月，四机部撤消718联合厂建制，成立部直属的706厂、707厂、718厂、797厂、798厂及751厂。以数字命名，是为了军工厂的保密需要。

完整内容请见《Lens》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