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三城:农民心 栗子壳
文/胡阳潇潇
苏黎世利马特河畔,一对年轻情侣拥坐在石桥上窃窃低语。从天空、河水、建筑到他们身上的衣着,苏黎世都以一种预想之外的低调色彩在人面前展开。照片的右边 是一排老房,后面掩藏着苏黎世雄厚的金融机构以及面积广大的“新苏黎世西区”,照片的左边则是老城区。苏黎世人常说,人们在西区挣钱,然后在老区花掉。就 连在班霍夫大街上工作的银行家,也会在中午提着外带三明治,穿过小桥,窝在老城小小的圣彼得广场把它消灭掉。在瑞士,传统与现代、低调与奢侈总是混杂一 坛,成为某种难以言述的气质。
摄影/本刊记者 法满
老城往往是寻找趣味的最佳地点。在伯尔尼,记者遇到了一群来自“靴子跟儿”的南部意大利人。他们在伯尔尼从事各种普通的白领职业,业余组织了一支乐队,演奏传统南部歌曲。穿紫色裙子的弗兰切斯卡(左二)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舞者。“我就是听见音乐就必须跳舞。”她最大的遗憾是,“通常我们在意大利光脚跳这种舞,可惜在这儿做不到。”
伯尔尼钟楼附近的广场在晚上是弗兰切斯卡和朋友们的地盘,白天则聚集着其他各色表演者。两位女士正在专注地演奏着瑞士传统乐器阿尔卑斯号,这是一种十分考验肺活量的表演,也是近景处的卢卡和他的狗最喜欢的消遣。
每天下午六点,这个小伙子都会在小广场玩单车。他最喜欢山上的平台公园,清晨特别宁静,还可以看到苏黎世的全貌。
巴塞尔、苏黎世和伯尔尼三城相隔不过百公里,分别在瑞士化工、经济和政治方面扮演着重要角色。这三座城市都位于瑞士高原之上,集中了全国接近三分之二的人口,是瑞士城市风貌的典型代表。它们都依河而建,虽然遗漏了瑞士引以为傲的田园风光,却也保留着其他国际城市所缺乏的清新风格;它们都属于德语区,虽然居民相互之间缺乏认可,但气质上却不乏相似之处。
这里所拥抱和缺失的,都可以用来一窥“瑞士精神”的真正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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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力量”正是瑞士建立的根本逻辑,这点从它的名字就能看出来。在德语中,瑞士名为“SchweizerischeEidgenossenschaft”,可以简单地翻译为“瑞士联邦”,但“Eidgenossenschaft”一词实际意为“几个具有手足情意的男人站在田野上,发誓维持彼此之间永恒的合作和友谊关系”。今天,伯尔尼国会大楼上还雕刻着一句话:人人为我,我为人人。
在这种关系中,个体的独立性和维护群体和谐同等重要。在联盟关系之上,瑞士式的集体运转方式也浓缩为了两个短语,“寻求合意,自由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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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调地方力量,万事寻求合意,城市面孔下保留着一颗农民心……所有这些顽固的信念集合在一起,造就了一个难以被预测的民族:一方面表现得异常保守甚至迟钝;另一方面又激进得不得了——瑞士人对待毒品、安乐死的态度就是最好的例证。当个体足够理性,并相互尊重,结论的达成可能会经历相对缓慢的过程,也可能出人意料——瑞士人就曾经公投否决过每年设立六周带薪假期、取消全民兵役这样看似“乌托邦”的决议,今年5月18日,又公投否决了最低工资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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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体主义大概是瑞士最保守的一面,个体很难突破被集体事先安排好的角色,瑞士女性的故事就是最佳例证:由于职业教育盛行,三分之二的孩子在十五六岁就要作出职业选择,女孩往往会从事服务性工作,在这里,女软件工程师和男幼儿园教师一样少见。即使接受了综合性高等教育,大部分女性最终也会从事行政性工作。此外,直到1971年,瑞士女人才拥有了选举权。对压制的默许与对完美运行制度的追求,有时是一个硬币的两面。
如今,不少人抱着排忧解惑的心情来到瑞士,试图为这样一个问题寻找答案:在不受战争影响的情况下,人类制度会发展成什么样?制度与人性又会达成怎样的平衡?瑞士这个由历史造就的实验场给出的答案并没有那么光彩:为人称道的制度运转看来部分是以牺牲人性为代价的——早在1990年,瑞士作家弗里德里希·迪伦马特就在演讲中作出过这样的判断:“瑞士是一座监狱,在这里,囚犯自己即是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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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图文只是杂志上很小的一部分……
完整内容请见《Lens》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