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绳：重设坐标在碧海蓝天和过去未来之间
文/路瑞海 王雪 发自日本冲绳
首里城，阳光洒在一位年轻女孩的身上。这里是通向城中的一道门，过去与现在在此连通。
冲绳也是日本的一道门，扼守西南，周边国家的影响和交流在此汇聚。
1942年3月，仅在一周内，就有27226发五英寸口径炮弹在冲绳岛南部落下。包括首里城在内，那霸90%建筑化为碎石瓦砾。战后，这里在废墟中迅速重建，逐步实现了今日的繁荣。如今，冲绳不仅跻身全球度假圣地，也成为日本南方物流的中转站。
漫步在美丽的冲绳，你无法想象它仍被部分美国人视为“不沉的航母”，仍被视为日美同盟的一道防线，更让你感觉真实的是人们对生活的热爱。沉重的记忆、复杂的现实、未卜的前路，都没有让冲绳人停下享受生活的脚步。
只是，在通往和平和希望的路上，他们仍然需要不断思索自己是谁、应该去向何方。
台风席卷的夜里，樱坂社交街没有了平日里的喧闹。
Cha`s 酒吧的酒保比嘉先生，有了难得的清闲陪客人闲聊。“那霸有几百家酒吧，光Gay Bar 就有31 家，要知道，那霸市的人口才31 万多哦。”
那霸，是日本冲绳县的首府、古琉球王国首都首里城遗址所在，一座温度仍在上升的快活之城。“有很多地方可以让你喝到天亮，而且永远不缺乏同伴。”比嘉说。
那霸不大，美丽的海滩也被海港和跨海大桥远远隔开，建筑则带有20 世纪50年代战后的仓促和千人一面之感。这里有着日本城市中最高的人口密度，但他们的步履并不匆忙。事实上，这正是那霸乃至冲绳最大的魅力所在。
冲绳是由大约160 个岛屿组成的群岛，正中是冲绳本岛，那霸位于其南部。这里被称为“东方的交叉路口”，距离日本、中国东南沿海和台湾地区的距离几乎都一样。北海道的鱼鲜，石垣岛的肥牛，台湾的水果和本地的豆腐，在冲绳的餐桌上各领风骚，自然也会带来这些地区的文化影响。就连人种上，典型的冲绳人也被视为是太平洋上的波利尼西亚人和大和人的混血，和日本本土人相貌很不同。
受太平洋湾流和小笠原暖流影响，冲绳空气湿度终年很高，雨量大且无规律，有时一天下的雨等于一个月的平均雨量。除了经常造访的台风和易变的气候，偶尔还会遇到火山喷发。自然环境的恶劣，让冲绳人骨子里有一种风雨磨砺过的淡定，无论是台风、地震，还是那些来来去去的外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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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疗愈圣地相比，冲绳想打上的和平之岛的标签一直在争议中。
冲绳古属琉球王国。当时流传说“唐乃伞，大和乃马蹄，冲绳乃针头”，意思是中国为伞，冲绳受其庇护；日本如马蹄，冲绳受其践踏；冲绳自身则如针头线脑般弱小。明朝时，冲绳开始向中国朝贡。但两个世纪以后，该岛被日本九州的萨摩藩控制，1879 年又被废藩改县。没有供养军队自卫的琉球王国从此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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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冲绳的年轻人，觉得国家被外敌欺侮，亲友在战争中死去，骨子里很讨厌美国。但另一方面，又被时髦的美国文化吸引，好莱坞的电影明星总让年轻人为之倾倒；那霸的青年还会跑到美国人聚集的酒吧喝酒，他们插在口袋里的手汗湿湿的，一面紧紧攥着口袋里5美分10美分的硬币，一面陶醉在酒吧播放的爵士音乐中。
那霸正是在这种矛盾中逐渐复苏，国际通也从一片灰烬中崛起——当时没什么娱乐，最重要的事就是看电影，所以常常以电影院为中心发展出一条商业街。正像樱坂剧场发展出一条酒吧街，国际通从“国际剧场”发展成为一条长1.8公里的商业区，因为它急遽带来的繁荣，被誉为“奇迹一英里”，成为冲绳复兴的标志。
这种矛盾的心态直到今天依然。冲绳中部的居民，一方面被美军基地飞机起落的噪音滋扰，一方面因为把房子或土地租给美军可以得到更高收益而希望留住这些美元金主。这被解释为是冲绳人“空道”的另外一个表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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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90年代，冲绳的政治家提出要建国际都市的构想。全日空航线的开辟，把这里当作一个空港中枢。游客的纷至沓来，也增强了这里的国际化氛围。
但政治的晴雨很容易对冲绳造成影响。“9·11”事件发生后，大家觉得冲绳可能会有危险，来自日本本土的观光客一度锐减。近年来，中国大陆成为冲绳旅游的新增长点，冲绳旅游局方面估算，去年大陆游客年接待量本有望达到10万人，但因为发生了排日风潮，只达到5万人次。
也正是因为日本媒体对大陆排日游行的报道，2013年5月8日，冲绳县知事公室地域安全政策课所做的一项调查表明，89％的冲绳民众对中国持否定印象。对此，冲绳大学前校长、历史学者新崎盛晖对Lens解释说，这仅仅是受当下政治风潮的影响，“在日本，对中国印象最好的就是冲绳县。对冲绳来说，日本的影响大于中国、中国大于南方诸国。夹杂在大国之间，冲绳正试着主张自己，成为大国交流的场所”。
“冲绳有海洋国家的特质，我们有一句话：‘有朝一日一见面，就成兄弟’。” 摄影师山城博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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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内容请见《Lens》杂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