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被蹂躏

• 文/路瑞海

  摄影/贺兴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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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左边的红水河是长江，江左是重庆的南岸区；画面右侧略清澈的是嘉陵江，其右是江北区，中间是渝中区的朝天门码头，重庆的地标。这张照片拍摄于2012年8月30日。

“江水变成这种颜色，原因肯定很多。据说其中重要原因是上游金沙江上的水电站建得太多了。”贺兴友说。当地环保部门推测，可能是汛期带来的河沙所致。

在重庆九开八闭的17个城门中，朝天门地位至尊。“朝天门码头在改革开放以来就没有清闲过，拆了又建，建了又拆，记忆中大概有三四次。”贺兴友是老重庆，对朝天门怀有很深的感情。他说以前的朝天门是一个很漂亮的地方，有很多树，青石路面，周围是老建筑，长长的石阶，码头棒棒军和商客往来的车水马龙，都是重庆的特别风味。

画面中腾空而起的爆破烟雾来自重庆港客运大楼和三峡宾馆，它们也曾是重庆的地标建筑。客运大楼高107.2米，建于1996年。

近年来，昆明市老工人文化宫、沈阳五里河体育场、浙江大学湖滨校区3号楼等寿命不足30年的建筑纷纷被爆破拆除，“建筑短命”正成为城市通病。不少城市拆除的都是上世纪80年代的建筑，而当下规划失当、品位低劣的建筑，又不可避免地成为未来的拆除对象。大拆大建不仅造成严重浪费，也不利于城市文化延续。

 

在人类历史上，还从来没有过像当前中国这样大规模的造城运动。

据国家发改委课题组2013年的调查，12个省会城市平均每个城市要建4.6个新城、新区。这其中，一些城市的定位无疑过高，速度过快、过猛。

近20年来，中国城市的规划和建设一直以加速度前行，且跟风严重、缺乏创新。1996年全国有86座城市提出建立国际大都市的口号，2005年，这一数字激增为183；曾经有十几个城市声称在建设中国硅谷，其中一些不过只是电脑配件一条街；CBD概念甫一流行，就在全国各地开花；当高楼成为城市现代化象征，围绕第一高楼的竞赛就一直在进行……

大建的同时也在大拆，大量有使用价值和文物价值的建筑被拆除，自然环境遭到严重破坏。而另一方面，拙劣的“人造景观”又层出不穷。

这一恶性循环至今仍未完结。摄影师贺兴友正是看到这种种乱象而开始拍摄《山水》系列——拍摄的主要对象正是遍布中国大陆的各种工地。

“大地正在被蹂躏。”这是贺兴友想表现的主题。在他看来，不停做加法乘法的中国，应该停下来多做做减法，奔腾的时代，应该停下来去听听小草和砂砾的声音。

完整内容请见《Lens》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