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爱和情欲,我们将会走向哪片恐怖又充满柔情的温吞水”
文/蕾蒂西娅·塞纳克
黑岩滨海的特鲁维尔公寓,原先是一家旅馆。玛格丽特从《费加罗报》上读到它出售的启事:“普鲁斯特笔下的传奇之地,再现《追忆》中巴尔贝克大旅店的原貌……”无需再往下看了。她熟悉这个地方,儿时她曾经在海滨浴场漫步,在旅馆大厅打弹子。她没有多问,立即买下了它。
玛格丽特喜欢看它那精雕细镂的阳台投下阴影,成群的孩子在一望无边的沙滩上嬉戏,天空中种种光线变幻,几只海鸥从赌场上空飞过,塞纳河转了个弯流入大海……比起被她称为“死海”的地中海,她更喜欢寒冷的海洋,比如北海和拉芒什海峡。
纪念的时刻到来了:百年诞辰(她出生于1914年4月4日)和畅销几百万册的《情人》(1984年龚古尔奖获奖作品)出版30周年。
杜拉斯是作家的代名词,她视写作为命运,视书为护身符。这是她活着或者说抵抗死亡的理由,被孤独围绕的“致命的危险”。如果大家对她进行戏仿或恶搞,那是因为她有自己的风格,在文坛独一无二。她的小音乐有一种咒语般的魔力。有一堆女人的名字(安娜-玛丽·斯特雷特、劳儿·V·斯坦茵、奥蕾莉娅·斯坦纳、薇拉·巴克斯泰尔……),一串地名(暹罗、加尔各答、洞里萨湖、温哥华……)勾勒出一个特殊的领地,杜拉斯的领地。还有那些被解构、被挖空、深入骨髓的句子,对某些人而言是拿腔拿调,对另一些人而言却是天才的发现。玛格丽特·杜拉斯认定自己是法国最伟大的作家,用她的声音、她的沉默,用最准确、最贴切的笔触,总是那么简洁、凝练。她讲述什么呢?大多是爱情故事,从欲望、从激情、从超越爱情的角度去描绘。
不知疲倦地,她从童年的黑屋子里吐出过去的丝——那个她在印度支那湄公河畔生活过、在森林里游荡过的“荒蛮之地”。“童年总会留下什么东西”,最初的岁月演变为她创作的子宫,写作是她神圣的使命。记忆和想象纠缠在一起,她“虚构”了自己的生活,直到摧毁所有虚构和现实的界限,创造出一个唯一的世界,某种“虚真”。在玛格丽特·杜拉斯之前和之后,人们不再用同样的方式写作。她很清楚,在她的最后一本书《这就是一切》里,她黑夜里的情人扬·安德烈亚曾经这样问她:
“谁会记得您呢?”
“年轻读者,小学生。”
她这样回答。
完整内容请见《Lens》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