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往事
文/Lens记者 阿玛
出生于上海的江青,本名“江独青”。上世纪50年代初期的政治运动中,母亲响应“自我改造”而将“独”字给她拿掉,却不想在此后的人生中,屡因与“第一夫人”同名的问题遭遇麻烦。她后来在台湾成为金马影后,在美国示范中国舞,又在中国推广现代舞,人生坎坷起伏,也目睹了人性诸多善恶,但她总能寻找到平衡,自尊,自立。“自己内心找寻一个平静吧,你找到了,就很自由”,她对Lens杂志说。
现在再回国,江青已经不再那么容易伤心。“以前一回来,几个月情绪都不行。那时回中国的时候还是会有一种责任感。”
出生于上海的江青,本名“江独青”。上世纪50年代初期的政治运动中,母亲响应“自我改造”而将“独”字给她拿掉,却不想在此后的人生中,屡因与“第一夫人”同名的问题遭遇麻烦。她在1956年小学毕业后进入北京舞蹈学校, 1978年也是以舞蹈表演艺术家的身份回国,中间则是在港台成为电影明星(以《几度夕阳红》拿到金马奖影后)又飘然离开的坎坷经历。
初回国时,她希望将现代舞蹈推广起来,到各地去做示范教学,天南海北地跑。很多时候,大家的观念碰不到一起。要找人做音乐部分,许多名气很大的被找来,做完了,一听,不合拍。江青就说,没有名气的也可以,重要的是感觉。有人就推荐了个“怪人”,叫谭盾。这个年轻人和江青是从音乐的结构而不是时长、节拍聊起,于是就合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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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20 余年,中国的舞蹈和社会已经发生了太多变化。“很多样了。”她评价说,“但不少变得很商业、很旅游。我当然很失望。中国现在很有钱,可是走的方向呢?最初想,大家刚开始富,在心情上(容易有这样的反应),而且大家经历了‘文革’ 中那种革命歌舞,一下子放开……也许过几年会好一点。但现在却越走越远,在创作上越来越朝我不想看到的方向走。太多问题。每次开幕式闭幕式这个节那个节, 都是堆砌的东西,花几百万几千万,而且都是一次性的东西,给观众留下了什么? 这个钱如果做一些深入的,可以做多少事情?这些节目都是在显示自己有多富。都是在追求奢华,而不是一个本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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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很多变化还是和“文革”有关系。“人性在‘文革’中被摧残得太厉害了。大家不太信任,互相防备,都是那个时候训练的。经过运动,人性复杂的、丑恶的东西都释放出来了。” 1962 年,她利用寒假去香港探望父母,为了弟弟们出国上学的方便,她不情愿地滞留在那边,后来又去了台湾,再后来是美国和瑞典。“我很庆幸没有经过那个时期。否则,我想我命老早就没了。”
她的外公曾在建国后将自己的学校无偿捐给政府,她的母亲也一直小心翼翼地跟随形势,但因为江青的父亲在香港工作没有选择回国,家人们先后遭到审查和逮捕,外公所有珍藏的字画和瓷器尽数遭殃, 多位亲人被逼自杀。
其中,姨婆是因为在公社食堂做炊事员,在饥饿难当的情形下,到食堂厨房里偷喝了一碗稀饭,结果被干部发现,要批斗她。她自觉苦已受够, 对人生极端失望, 清晨用长袜在家中的门闩上吊自杀。叔公则是因为看了一份反革命分子没有资格翻阅的“内部参考消息”,而被人发现。胆小怕事的他生怕连累家人,在销毁了一切有关身份的证件后,乘火车到江苏江阴跳长江自杀。二姨的三子19 岁时在 “学习班” 被打死,家属在同意儿子是畏罪自杀的结论后才签字领取到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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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生活很规律:每周有三四次去练舞,每次一个小时;半年在纽约,一个星期三四次去剧场或画展,“好东西太多了,如果有精力的话,会想着每天都去”;半年在瑞典,看书、写东西,“基本是一个接近大自然的状况”。
对她来说,除了创作以外,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是“让自己活得自在”,“朋友和家人对我也很重要,但我一定要让自己很自在。”
完整内容请见《Lens》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