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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凤飞飞的一段回忆


文/摄影/ 阮义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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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说:凤飞飞坐在大溪国小的一间教室里。桌面旧损,也不知道经手了多少学子,是否就是她坐过的那一张,但她肯定自己以前就是坐在这间教室的这个位置。第一格,她在发愣;第二格,她虽然望着镜头,心却不在;第三格,她左手摸着下巴,眼睛望着天花板;第四格,她突然对着镜头开怀地笑起来。要是我是文字记者,那时就会问她,是不是想到了上学的事?


凤飞飞过世后,有同学在报章媒体回忆,她当学生时成绩中等,在班上十分文静,有时会被男同学捉弄。大家在面对升学压力时,功课沉重,“阿鸾”却时常在班上哼哼唱唱的,对当时的台语流行歌曲倒背如流。


直到凤飞飞过世,我才注意到她这个人,尽管她曾在台湾红遍半边天。我是个音乐发烧友,收藏的各国音乐数量庞大,可从没买过一张她的唱片、卡带或是光盘。或许我该解释一下自己的心理背景,从小到大我对一窝蜂的现象都有回避的习性;那些被遗忘、忽略或是低估的事情,反而会激起我莫名的热情。比如说,那个时候,我认为台湾最好的歌手,是屏东县恒春镇大光里的一级贫户陈达。老先生不识字,可只要弹起月琴、一张口,那就是海岛数百年的沧桑。其他活跃于歌坛的男星、女星都没被我认真看待过,只觉得他们就是演艺人员罢了。


凤飞飞比我小3 岁,所以我们走过的是同样的台湾变迁之路,大环境由苦转甜的滋味儿都尝过。在她大红大紫的那些年头,岛民鲜有不知道她的,就是对她没兴趣,也不可能将她的声音隔绝于耳。这个人仿佛是台湾气流的一部分,随时在周遭浮动。

 

完整内容请见《Lens》杂志